作者：陈平

 

阿兰结婚了，对象是一个30多岁的腿脚还有点不灵光的男人。

 

阿兰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为什么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村民议论纷纷。

 

我很难过，因为阿兰是我的小学和初中同学，更是我的暗恋对象，只有我最清楚阿兰为什么会嫁给这个男人。

 

我们村叫小江溪村，有山有水，是个美丽的小山村。虽然很美，但是很偏僻，属于四个乡镇交界的地方，无论去哪个乡镇都要步行十多里路，正因为这样，我们村是很落后很贫困的村庄。

 

好山好水出好女，我们村里的女孩子大多很漂亮，阿兰是漂亮女孩子中最为好看的。阿兰本名刘清兰，爷爷据说是地主，从邻村迁到我们村的，我们村基本都是陈姓。虽然是地主，阿兰的爷爷和父亲很是和气，我们从没把他们当外姓看待。其实乡下人对地主不地主的没有像政治课本里说的仇恨，他们的生活只是比普遍的贫苦群众好些，他们的家业都是靠勤苦和省吃俭用一代一代积累的，我们贫民老百姓都是理解和羡慕的。

 

阿兰和我差不多年纪，都是60年代末期出生的。我们那一代，家里孩子都很多，日子也都是很贫困，吃的是杂粮，穿的是哥哥姐姐穿不了的，干的都是放牛砍柴打猪草之类的农活。阿兰前面有两个姐姐，后面一个弟弟，农村里一直都是重男轻女，所以阿兰在家里是不待见的。她的父母安排的农活都很多，放牛的时候，不仅要背着弟弟，还要顺便扯猪草。

 

我在家里是老小，加上父母总是任劳任怨，我基本放牛就是放牛，扯猪草就是扯猪草，很是轻松。看着她瘦小的身材，我总是帮她看牛或者扯猪草，惹得同伴都笑我们是一对子。阿兰长的秀气，虽然穿的不是很好，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丽，看着她生气小伙伴取笑我们的样子，我很是开心，真的能娶上阿兰做老婆多好!

 

小时候我们对感情的事情很朦胧。当时一起读书，班上男生和女生是不说话的，我成绩优异，在班上担任班长，阿兰成绩一般，我想帮她提高学习成绩，回家我们一起做作业，结果让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都取笑我们是两公婆，弄的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了，见面也只是都低着头，匆匆擦肩而过，很是尴尬。

 

越是这样，我对她有着一丝丝的甜蜜和念想，家里有好吃的零食，会偷偷的藏着，拿给她的弟弟，要她弟弟自己吃点后转交给阿兰。她弟弟小她五六岁，憨憨的，我想他会转交，但结果怎么样，我不好意思问也从来没有问过阿兰。

 

阿兰母亲自生了阿兰弟弟后身体不好，一家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阿兰的父亲身上，家里很是困难。阿兰的两个姐姐小学毕业就嫁人了，但嫁的都是本乡镇的一般家庭，日子过得也很艰难。据说阿兰的父亲本想指望她的两个姐姐帮衬帮衬家里，最后倒是阿兰的父亲反过来挂念他们。好在改革开放就来了，阿兰的父亲头脑灵活，种田之余，做起了小生意，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成了我们村里羡慕和学习的榜样。

 

转眼间我们就读初中了，那时我们乡里有重点初中和村小带帽的普通初中，我成绩很好，考取乡里的重点初中是没有问题的，我担心阿兰考不上重点初中，于是我有意少做了不少题目，结果出人意料，阿兰考上了重点，我只考上带帽的村小初中。班主任和父母对我的考试很是意外，但结果如此，也是没有办法。阿兰很是高兴，打破了几年没说一句话的局面，要我努力，一起为重点高中奋斗。我很激动，也没有告诉我考的很差的原因，我想我一定会上重点高中的。

 

村小带帽的初中生活改变了我的一生。不得不承认，普通初中的教学很差劲，我一进去，考试依然是第一，每年的都是三好学生，但我们的三好学生只要平均分上了70分就可以。我们是走读，没有自习，也没有补课；很多老师是小学教学很好而重用的，英语老师是突击培训的；我们的学校有一片农场，我们每周要劳动一个下午等等。

 

我和阿兰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她家条件好了，很多农活不需要阿兰做了，我们难得在放牛砍柴的时候见了。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了，穿着虽然不奢华，但很整洁，也很合身，越发突出曼妙的身材，我每次看到她，都是心里砰砰乱跳的，尤其是看到她红红的嘴唇和整齐洁白的牙齿的和隐隐挺立的胸脯的时候，我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拥抱的冲动，也许就是一个青春期少年的对爱情的一种向往吧。

 

阿兰变得不怎么说话了，看到我没有读小学的羞涩和默不作声，她会问我学习成绩，问我学到了哪里哪里，问我课余读了写什么书等等。我无地自容，总是尴尬而害怕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着，有时更是看到她而远远的躲开，只是偷偷地看她丰满而漂亮的背影。可是每次回家，还是心里想看得到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回忆她的样子，第一次梦遗似乎是她，又不是清晰的她，但我每次自己释放的时候，整个的都是真真切切的她！

 

初三的时候，我们全乡撤掉了带帽的普通初中，一起合并到了乡里的重点初中了。阿兰是四班，我是五班，她在楼下，我在楼上，每次下课的时候，我早早的出教室，希望能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她喜欢穿蓝色的裤子，我也缠着母亲买了两条蓝色的裤子；她戴了一块小巧的手表，我也用我舍不得用的压岁钱缠着城里的表哥贱卖给了我。我有点不能自拔，但我没有勇气去表白，我想到了阿兰的弟弟，想通过阿兰的弟弟传递我写了又撕碎了的情书，我甚至想到某一个夜晚爬进阿兰的房间去。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我面对阿兰的美丽，我无地自容，我很自卑也很胆小。而且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无暇臆想。

 

期中一考试，让我压力很大，一直的三好学生的我，此时竟然排在200名之后！原来重点初中和普通初中差别这样大，我和阿兰也整整差了120多名。我上重点高中的梦想遥不可及，我很受打击。更让我受不了的是，据阿兰的弟弟说，他帮姐姐和班上据说是乡里书记的儿子传了几回情书了。

 

我万念俱灰，我想去找阿兰，当面质问，但想到我糟糕的成绩和自己一穷二白的家庭背景，我在心里斗争了千万次，最后只有咬着牙决定狠狠的读书，读书，读书！

 

夜以继日的苦读，我成功了。没考上重点高中，但我考上了师范。那时，考上师范意味着有了铁饭碗，我很是开心！

 

阿兰没有考上，我很想劝慰她，顺便对她表白，但我没有见到她。她弟弟说，阿兰知道成绩后去找了乡里书记儿子，也就是她的同学，回来之后很是沉默，和父母吵了一架，生死不想复读。

 

第二天清早，就收拾行李去南方打工了。我很是失望，为什么这样？说好的重点高中呢？一声招呼也不打吗？我在后山呆坐了半天，其实我又是什么，你的心思阿兰知道吗？你为什么那么自卑?

 

在深深的挂念中我去城里师范读书了，面对美丽的女同学，我还是更想念阿兰。我想尽办法得到了阿兰打工的地址，鼓起勇气写了表白信。

 

在焦急的等待中，阿兰回信了，阿兰感谢我小时候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可是她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过自己两个姐姐在农村艰苦的生活，她向往城里人的生活，不想嫁给农村人，虽然我喜欢她，将会有教书稳定的职业，但不是她想要的，她很讨厌教师。最后她希望我幸福，不要再想她了，她配不上我，已经不是我梦想之中的好女孩了。

 

我久久不能平静，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农村人是很苦，农村人也有很多陋习，但我从来没有也不会嫌弃农村人和农村人的生活。阿兰你就这样向往城里人的生活吗？城里的是繁华，城里的生活是更优雅，但城里也有很多的无奈，阿兰你就能适应吗？

 

我很后悔，当初如果我考上了重点初中，我也能考上好的大学，能分到城里工作，成为一个城里人，那样，阿兰就不会嫌弃我不是城里人。我不甘心，我写了很多封信，想打动她，但是阿兰再也没有回复一次，我失望了，我也迷茫了，我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读书上，我要成为一个好老师，我暗暗想，我要在城里安上一个家，新娘就是阿兰！

 

我被分配到了一个离家里很远的乡镇村小。面对当时很破烂的校园，面对一大堆流着鼻涕的小孩，我动摇过，我也想去外面打工。但当我看着小孩满含求知的眼神，听到小孩郎朗读书声的时候，我还是不舍。我静下心，和小孩子一起学习玩乐，蓦然发现，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只要能给别人带来益处和快乐，又何尝不是一种富足的快乐！

 

一个灿烂的秋天的午后，阿兰来了。我不知所措又异常的开心，我又是端水，又是削水果，不好怎么招待她，小孩子围着我们，说阿姨真漂亮；同事在后面偷偷的竖起大拇指，说我了不起，竟然雪藏这么美丽的女朋友。我心里说不出的忐忑，阿兰能成为我的女朋友吗，今夜朝思梦想的阿兰今夜是我的新娘吗？

 

傍晚，当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乡下难得一见的宝马车来了，从车上走下一个三十多岁，腿脚有点一瘸一拐的男人，直接拥抱了阿兰。阿兰说，她今天是来看看我，请我参加她几天后的婚礼的。她热情的介绍她的未婚夫，我蒙了，我也没有听清她的未婚夫叫什么，是什么什么的经理，我也不记得阿兰说她已经在城里什么什么单位上班了。我只在心里说，阿兰，你伤害我，为什么还要在我心里撒一把盐呢？我不记得怎么的作别，我不记得当夜我醉成什么样子，我只记得我发誓再也不想念阿兰了！

 

一年后，我结婚了。我找的是乡下一个朴实的姑娘，是一个毕业学生的姐姐，说嫁给我就是相信她的妹妹，因为她妹妹说我怎么怎么的好，样子不是很美丽，但还耐看，任劳任怨，很是贤惠，什么都支持我。我很知足，安安心心的教书，踏踏实实和妻子过日子。

 

渐渐地事业有些起色，我当了村小的校长，然后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副校长，校长。我和妻子有了可爱的孩子，读书也很优秀，我很幸福，更加勤奋的工作。我们也在城里买上了房子，生活一年好过一年。

 

对于阿兰，我们再也没有联系，她的消息也只是回老家的时候或多或少听到一些。原来阿兰那朋友父母是城里的大官，他们的儿子天生残疾，找城里的姑娘有些难度，于是找乡下的亲戚介绍漂亮的姑娘，答应只要成了亲，在城里安排工作。阿兰打工几年，厌倦了奔波的日子，加上在外几年，穿着时尚，越发漂亮，一介绍双方都很满意。没多久，就在一起了，阿兰也如愿以偿成了城里人，而且在有线电视公司上了班，连阿兰的弟弟也成了协警，一家人在村里扬眉吐气了。

 

听到这消息，我没什么感觉，也许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与谋，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但夜深人静，我还是想着，阿兰生活幸福吗？如果有一天，我们相遇，又会说些什么？去城里开会，我走在大街上，有意无意地会注意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许在某一刻我们能相遇？寒暑假我们也在城里度假，没事的时候，我带着孩子逛商场公园，坐在休闲椅子上，眼神总是留意身旁的人们，或许阿兰也会带着小孩在这里转转？但十几年，我们没有遇上过一次，我有点失望又有点轻松，万一遇上了，我能说什么？

 

倒是一次村里在外上班的请我吃饭的时候，我遇见了阿兰的弟弟!阿兰的弟弟大名叫刘波，在派出所混的不错，穿着制服，很是威武，酒量也大，也很直爽。他告诉我，他的姐姐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家公家婆退休了，没有什么权力了，他的姐夫公司改制了，也下岗了，东搞西搞把家里的积蓄败光了，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天天吵架，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很吃惊，但我又不好表现的十分的关心，只是哦哦的应付着，似乎很自然的要了他姐姐的电话。当夜，我也喝醉了，在回家的路上，我一遍一遍的掏出手机，想和阿兰说说话，但又觉得无话可说，我能说什么呢？安慰似乎多余，帮助谈不上，自己有个家，她也有个家，都已人到中年了，谈爱不可能，谈死太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最后的最后，我鼓起勇气拨通她的电话。

 

“喂，你好，你是——”电话里传来阿兰好听的声音。

 

“阿兰，我是陈德华。”我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尽量平静的回答。

 

“德牙官（我的小名）呀，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听说你当了校长了，蛮好，在哪里？喝多了吗？-----”。

 

她似乎想说好多，但电话里传来她老公质问的声音，最后只好说有空来我家做客就匆匆挂了电话。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妻子接个电话也这样无礼吗？我很是无语。我家妻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从不过问我和谁交往，有时候还提醒我要和谁联络联络感情，想着，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简陋却很温馨的家。

 

我再也没打她电话，她也没打我的电话。她的事情也仅仅是听村里人讲，至于是否真实，没有人去考证。有人说，阿兰看到她家公家婆没什么权力了，嫌弃老公是一个残疾，凭着自己的美貌又另择了高枝；有人说，阿兰终受不了她老公的恶习和胡搅蛮缠，带着女儿净身出户了，一个人过着；有人说，阿兰又找了有钱人，天天只要赌博，过着少奶奶的生活；也有人说，阿兰当了官，加上漂亮，身边美男无数，过着神仙日子。听着，我很是担心，阿兰过的还好吗？阿兰你真的变得如此势力和虚荣吗？

 

我拨通了我存的她的号码，可是号码已经不是她的了，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说是打错了，我只好说对不起。我打她弟弟电话，她弟弟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听说阿兰离婚了，他协警也没做了，全家去外地做生意了。我偷偷地去了她公司。公司的人说，她呀，早辞职了，和人家远走高飞了。我很想去找她的两个在乡下的姐姐打听，但我和他们不是很熟，怕人家闲话，只好作罢。我在心里祝福，但愿一切安好。

 

时光荏苒，我年已半百，组织上关心让我进了城，成为了既不是城里人又不是乡下人的尴尬身份。因为说乡下人吧，自己又是公职人员，在城里工作生活；说城里人吧，心底里又惦念那一份乡愁，留恋那纯粹的空气和美丽的田园风光。可是真正回到农村，到处是一片荒芜，我们村里都在城里安家了，只有几个老头在那里坚守。每次回家，我最先想起的就是阿兰，阿兰的家的房子由于很久没人居住已是残垣断壁了。阿兰曾经在屋前梳洗乌黑的头发漂亮的样子历历在目，我们曾经捉迷藏时躲藏的老树更加沧桑了，人去物在，睹物思人，平添无边的忧愁。

 

让我意外的是，时隔和阿兰通话15年后，我接到了阿兰的电话，说回到了我们老家城里，约我在一个宾馆吃饭。我相当激动，但又相当不安，都老了，阿兰还那么美丽吗?我们见面会尴尬吗?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我背着妻子，穿上了自己以为最得体的衣服，出门之前，在镜子里反复整理自己基本没有了的头发。但当我走进宾馆包间的时候，我以为我走错了地方，因为站在我前面的女人和我记忆中的阿兰貌若两人！

 

此时的阿兰干瘪、黑黑的，身体非常瘦小，如果不是自报家门，我绝然认不出是曾经的阿兰！我们没有想象中的拥抱，我们客气的握手，客气的坐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阿兰打破了沉默，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包，小心的打开，竟然是我小时候托她弟弟转交零食的包装纸和我写给她的信！

 

一霎那间，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泪水，我想拥抱她。但是当我去拥抱的时候，阿兰拒绝了，“我想你拥抱我，但你不能拥抱我，因为我已经是肝癌晚期了，会传染的！”

 

我说，我不怕，我不顾一切的拥抱了。久久，我们分开了，相互泪眼朦胧。阿兰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今天你就听我说。望着她摇摇欲倒的样子，我只有无力的点头。

 

阿兰沉默了片刻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在我的心里也是爱你的，只是我太要强了，我不想过我两个姐姐的生活，我想过城里人的生活，我想帮助家里，帮助弟弟，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做一个城里人，但我失败了。我知道你小升初的时候为了我特意考差了，我在重点初中读书是很用功的，可是你知道吗，我初二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看到我很漂亮，利用我想用功读书的想法，哄骗我去他房间补课，夺走了我的第一次！你知道吗，那时我真想死，我无心学习，我想控告禽兽不如的班主任，但我无力也无助，我只有偷偷的哭泣！

 

后来，我知道乡里书记的儿子是我同学，所以我和他偷偷的恋爱了，一是想躲避班主任的纠缠，二是想借书记的力量控诉班主任。可是我想错了，同学不错，真正的和我谈恋爱，记得我没考上去找了同学吗？那天我我去找同学，商量以后怎么办？我的同学不在，只有他的爸爸在，我借此机会说班主任诱骗的事情，哪知道书记是一路货色，听完我的诉说，竟然用喝水的机会迷奸了我。当我发现的时候，他厚颜无耻威胁我，要我和他儿子好也和他好，要不他废了我的全家！

   

我欲哭无泪，只有偷偷的告别故乡去沿海打工，但因为我的漂亮，不管我到哪里，总是受到毫无休止的纠缠。我想真正的谈场恋爱，但所有的男朋友一旦得到了我，又担心失去我，总是无端的控制我，最后不欢而散。我真想毁了我的容颜，长的漂亮是我的错吗？为什么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想告别这个世界，但我放心不下家里的父母和弟弟，我想对班主任和书记讨回公道！

    

所以当人介绍给我残疾老公时，我答应了，但我不敢说我曾经让人强暴的事情，我只能要去我和弟弟的工作去交换，就这样我嫁给了残疾老公，不幸的是残疾老公不仅腿脚残疾，他那方面也是残疾，我的家公想传宗接代，竟然要我借种。记得那次到你学校来找你吗，其实我想在你那住一晚上的，但是看到你热爱的工作，看到你的纯粹的眼神，我动摇了，叫残疾老公把我接走了，因为我不想因为我失去幸福的生活，我也没有勇气过清苦的生活，我只有狠心伤害你，让你对我没有想法。我成功了，其实我一直关注你的生活，知道你结婚了，升职了，我很开心。你那次打电话给我，我很幸福，我一直把你的号码存着，但我不想打你电话，因为我不想伤害你。

 

因为借种，我们家庭很多很多的矛盾，残疾老公疑神疑鬼，家公也色心不死，我虽然风光无限，但无比的烦恼，我不愿意在家多呆，所以我喝酒赌博，打发难熬的光阴。老公下岗后，更是变本加厉的管制我，每天打闹吵架，我受不了，我只有走，只有离开那个魔鬼的家！

 

城里人很是现实，我净身出户，带着孩子本来就是艰难，可是家公家婆动用关系，让我和弟弟失去工作，让我们在城里居无定所，我很是无助，好在我公司的副总真心喜欢我，为了我竟然抛弃妻子和我结婚。但我们经受不起各方面的风言风语和异样的眼光，我们调到了省城，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我把弟弟和父母都带到了省城，做起了生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我现在的老公也很理解和支持我，我过得很开心也很幸福。我珍惜现在的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我早些年熬夜麻将，喝酒玩乐，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今年，我体检得了肝癌，而且还是晚期。所以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在见见你，告诉我的一切。我爱你，但我们没有缘分，你记得吗，有一次我们一起砍柴，我看着你宽实的胸膛，那一刻很想躺在你怀里，结果就在那一刻，竟然从石洞里窜出一条大蛇！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如果，哎，一切没有如果”

 

她说的很慢也很很吃力，满桌的佳肴我们谁都没有动筷子。我说不要说了，我懂你，在我心里一直深爱着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呢？我抱着她，想亲吻她，她再一次拒绝了。

 

她说：“回去吧，嫂子在家等你，其实我也把所有的告诉了嫂子，你娶了一个贤惠的嫂子。”

 

我无力的回到家，推开门，妻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我呆呆的望着妻子好一会儿，上前紧紧地把拥抱在胸前……